在张艺谋导演的经典电影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里,深刻展现了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压迫,尤其是在陈家这个腐朽、等级森严的家庭里,少女们的命运被一步步吞噬,最终沦为没有自我、没有感情的奴隶。每个角色的命运,都在这座高墙内,随着一盏盏灯笼的点燃而逐渐黯淡。今天,我们要探讨的,是剧中另三个女性角色:雁儿、宋妈和曹二婶。她们的命运如何在压抑的环境下交织,又如何揭示封建社会的冷酷和残酷。
雁儿一出场便是灰头土脸、孤身一人赶路进入陈府。对她来说,刚刚接触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她,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“姨太太”,她甚至误以为四姨太颂莲是个乞讨婆,或者流浪女。在得知颂莲是陈老爷的新宠后,雁儿从最初的轻视转为敌意,但依旧不得不屈从于府中的规矩,按着命令为四姨太提行李。初见雁儿,她是一个充满野心、心高气傲的年轻女子,虽然身为丫鬟,却觉得自己可以超越这些社会身份,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陈老爷的宠妾,摆脱困苦的命运。她坚信,自己与陈老爷之间的亲密接触必定让他深深依赖她,颂莲不过是陈老爷暂时的玩物,一旦老爷厌倦,她将成为新的四姨太。
展开剩余79%然而,命运从未像她幻想的那般美好。当颂莲被揭穿假孕,陈老爷大怒之下封锁了四院的灯笼,宣告她失宠,彻底沦为无用的棋子。此时,雁儿认为她终于迎来了她的机会——无新的姨太太人选,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会成为陈家的新宠?然而,命运再一次捉弄了她。颂莲揭发了她与卓云的勾结,她的美梦破灭,不仅如此,陈家的惩罚也是无情的。在冷冽的雪地里,雁儿为了坚持最后的尊严,不肯低头认错,宁愿死去,也不愿为自己曾经的心愿妥协。她以为自己坚持的“爱情”能让老爷看见她的苦心,但最终,她还是死在了那片冰冷的雪地里。
陈老爷得知此事后,表面上表现出关心下人的形象,但他的真实动机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贵形象。他既不愿让外界看到他与下人的不正当关系,也不想让下人们认为他对雁儿的死负有责任。最终,他把责任推给了颂莲,令她背负上了“苛待下人”和“嫉妒心强”的恶名,而雁儿的死则被视作一次无关紧要的小插曲。在陈家的世界里,人的命运永远是那样的卑微、可怜。
与雁儿的悲剧相对的是宋妈的态度。作为年长的丫鬟,宋妈经历了无数年的磨砺,虽然她早已看透了陈家父权社会的压迫规则,却始终保持着一丝对同样受压迫女性的同情。她看到了颂莲的失宠,也看到了雁儿的无望。虽然她对颂莲的失宠心中有些许的怨恼,但她并没有因此对其落井下石,反而在颂莲最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提供了某种程度的帮助。宋妈深知下人永远只是下人,在这个“名门世家”的大院里,无论你如何努力,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。
在众多丫鬟中,曹二婶的角色更为复杂。她不仅是一个忠诚的“打工人”,一直勤勤恳恳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,而且她对于陈家的规矩几乎没有任何怀疑。她不像雁儿那样心怀梦想,也不像宋妈那样看透一切。曹二婶更像是顺从于一切的工具人,她在陈家的这座封建大院里,安于自己的位置,默默接受着命运的安排。当梅珊被卓云和下人带回来时,曹二婶虽然对梅珊表示了同情,但她并没有指责颂莲如何害梅珊,她只是表面上表现出理解并劝慰。
曹二婶的无动于衷,恰恰说明了她对于陈家体制的彻底接受和对女性命运的麻木。她似乎是介于雁儿的野心与宋妈的觉醒之间的中立者,始终不参与任何形式的斗争,只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,保持着低调和顺从。
从雁儿到宋妈,再到曹二婶,我们可以看到这三位女性身上不同的命运轨迹。雁儿为追求一线希望,不惜一切出卖自己,最终却被残酷的现实打败;宋妈则因岁月的摧残和对这个世界的深刻理解,保持了一份残存的同情和良知;曹二婶则彻底被制度洗脑,成为了真正的“顺民”。无论她们如何选择,最终都难逃命运的桎梏,只有死后才能获得短暂的解脱。
电影中的这段对话也许可以作为她们悲惨一生的总结:“梅:什么好不好,本来就是做戏嘛!戏做得好能骗别人,做得不好只能骗自己。连自己也骗不了时,那只能骗骗鬼了。” 颂:“人跟鬼就差一口气。人就是鬼,鬼就是人!点灯,灭灯,封灯,我真的无所谓。我就是不明白,在这院里,人算个什么东西?像狗,像猫,像耗子……什么都像,就是不像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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